我小心的將羽毛收進口袋,真實的相信著那是天使來到身邊的痕跡
2007冬天,零下三度的氣溫
我跳下冰冷的水游泳
為了讓悲傷的心情冷卻
在浴室沖澡時
一片白色的羽毛,真實的羽毛飄到我的腳邊
我探頭出去,只見滿室熱水蒸氣氤氳
沒有風,羽毛怎麼飄到腳邊
也許是穿著羽毛衣的人經過?
然而並沒有人經過…
我小心的將羽毛收進口袋
真實的相信著那是天使來到身邊的痕跡
那一片天使的羽毛曾經深深的安慰了我
所以我想讓這些音樂像天使羽毛一樣飄散出去
安慰需要的人
Angel_心路作者2007全心動人之作
Piano works by A way
Photo/Literature by Wang Yi Bai
Ming Bai Records 2007 http://blog.yam.com/mingbai20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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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軍作了個夢。夢中,她和幾個姊妹探訪朋友,朋友燒水煮茶,大夥翻閱舊相簿彼此取笑當年。結束漫長而愉快的談話後,她和姊妹們在月光下漫步。然後,小軍看見了未參與聚會的小妹,小妹的長髮綁成一束馬尾,坐在灰長的階梯上把臉埋在雙膝中。
小軍輕聲呼喚她:「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?」
小妹回頭,微笑對她說:「姊,我要去買鑽戒。」
小軍一陣難過,嚥了口水問她:「傻瓜,買鑽戒,妳要嫁給誰呢?」
「我不知道…」小妹抬起頭,滿臉的淚。
小軍緩緩在她身旁坐下,小妹啟動無聲的唇說:「我要去買鑽戒…」
那一刻,無聲哭泣的小妹變成了她自己。
她清楚看見那軟弱無助的人,正是她自己。
持續的晨泳讓小軍的肌肉線條逐漸變得修長、緊實。如今她擁有完美的肉身,但心上卻像朵棉花糖,只稍一點溫度就能化成粉紅色的黏液,攤在陽光下等待路人的踐踏。小軍知道自己為什麼作這樣的夢。過去三年來,在她最難捱的時候,她一直擁有他---阿祖。阿祖修理、改裝機車。像青春偶像電影,阿祖生得帥氣,書不愛念,從不講人生的道理。但他擁有動人的氣質,一種隨時可放下一切的瀟灑,感覺像亞馬遜河叢林裡的巫士。阿祖總是說:「我這輩子是不可能結婚的,我不需要這種關係。」那時,小軍會笑著說:「幸好是這樣,否則我真怕你阻止我出家當尼姑!」小軍信佛信得虔誠,白淨的鵝蛋臉總被人誇「像個觀音」!其實她明白,自己是個殘忍的人,跟觀音的慈悲半點沾不上邊,若不是異於常人的殘忍性格,對於阿祖的漂泊,小軍不會老裝無所謂。她用他的無情鍛鍊修行。
小軍的父親是老退伍軍人,絕對權威、軍事管理的作風,從部隊一路延伸到家庭。父親給小軍起了男性化的名字,足以證明他的控制欲了無邊際。他要小軍以作戰的態度面對生命,你可以流血或流汗,就是不准哭!從小,棉被疊成豆腐方塊、毛巾對齊拉直、飯菜吃得無聲又快速是基本功。17、8歲夢幻的年記時,小軍從沒穿過裙子,粉紅色不可能出現在她房裡。她從沒懷疑過父親對她的控制,因為她相信這種服從是一種安慰,安慰失去摯愛的父親。結果她一輩子都在努力讓父親滿意,直到她失去整個青春。都這麼努力了,卻還是沒得到父親的愛。
小軍注定要愛上阿祖,一個和父親完全相反性格的男人。阿祖邋遢隨性,渾身汗臭不愛洗澡,開心就喝得爛醉,不開心也喝得爛醉。生命對阿祖來說,只管拿來揮霍,「我高興嘛!」喝茫的他總這麼說。小軍羨慕阿祖的自由,一個人怎麼能活得這麼糟糕?何況他還糟糕的這麼快樂?認識阿祖半年後,小軍此生第一次反抗父親:「我要搬去和他一起住…」
父親和舊識在牌桌上徹夜廝殺,就著麻將燈他撐開佈滿血絲的眼揪著她瞧。
那裡面有說不盡的恨。甚至包含輕蔑…
「那種下三爛的角色?我女兒想跟他混?」
只是看著父親的眼睛,小軍心裡便充滿恐懼。接下來她清楚聽見自己的咆哮與哭泣。「我就是愛他、我就是要跟他混…你打死我好了…為什麼我一輩子都要當你的狗?!你是個屁!你王八蛋!你一輩子都是個笑話!」小軍用盡力氣吶喊的時候才發現…她真的愛他,愛這個父親。因為太愛了,所以恨得想死。父親出拳打在小軍的臉上,一拳又一拳。他拿腳踹小軍,一次比一次狠。停電了,小軍眼前一片黑什麼也看不見,可是嘴裡有黏稠的腥味,是血。這她還明白。
小軍拿命去愛,結果她只是從配合父親換成配合阿祖。
當天夜裡,阿祖趕來帶小軍上醫院。小軍的臉腫成豬頭,不到一公分的距離,眼球就可能爆裂失明。醫生一直懷疑是阿祖動的手,要護士支開阿祖,私下問小軍:「妳不要害怕,妳老實告訴我,是不是他…是不是妳男朋友打妳?」
小軍沒辦法回答,感覺誰打的都一樣,她只是渴望愛而已。哪怕一點點也好。醫生的手掌大而溫暖,覆蓋在小軍的頭上宛如上師灌頂加持。她只能哭,卻說不出一句話。「放心,沒事的!」急診室的醫生握住小軍的手說。而她捱著痛露出不協調的微笑,渴望那是一句誓言。
阿祖照顧小軍,替她冰敷,盯她三餐飯後吃藥,卻從不說安慰的話。偶爾看見小軍起床後依舊謹守戒律般折疊棉被,就只淡淡說一句:「妳不用那麼在意,他只是妳老爸而已…」小軍沈默時,他又倚在門邊笑嘻嘻的說:「妳放心啦,妳臉腫成豬頭,我一樣愛妳!」小軍回頭看他,想明白為什麼親情對於阿祖來說,並不是必須?是真的勇敢還是比常人更脆弱的掩飾?
也不知道是在報復誰?小軍不遮也不掩,就讓她撕裂腫脹的臉暴露在大街上。她用父親的殘忍鍛鍊修行,試著對自己更嚴格。等到傷口一癒合,她就買了黑色泳衣,開始天天晨泳。她不怕冬日水冷,那是一種提醒,提醒她生命仍是流動的。結果,不到一個月,父親就驟然過世。小軍到醫院,看見父親彷若沈睡的臉,因為看起來太過安詳,以致於小軍失去力氣,腿軟地跪在父親面前。「…我原諒你,我原諒你…請你起來,現在就立刻起來!…再看我一眼就好!」可是父親沒有起來,小軍也沒再開口說話。
- Dec 20 Thu 2007 10:16
天使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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